第84节(1 / 1)

在处理完刘三年后,凌风驱车送赵一楠和陆瑾言回家。

一路无言。

赵一楠总觉得今晚的凌风非常反常。

“凌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透过后视镜,直视凌风的眼睛,质问道。

凌风不语。

“你若还瞒我,我真觉得爸妈的事无望了……”赵一楠情绪有些低落。

凌风依旧没有说话。

“停车,靠边,言言,我们自己回家。”

陆瑾言点点头。

“既然如此,凌风,你以后再也不必来见我。”

车子猛然间一个刹车,停在路边。

“少爷,我说。” 凌风终于打破了沉默。

陆瑾言看着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犹豫地问:“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赵一楠紧紧地拉住他,与他双手交握。

“陆先生,你对于少爷的父母,了解多少?”

陆瑾言对于他突然开口询问自己有些惊讶,但还是如实说道:“只是听说过些许传闻。”

“说什么我爸是残暴的社团老大之类的吧……”赵一楠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他们明明都很温柔,怎么会是社团的头目呢?”

“其实少爷的父亲并非一开始就是社团的人”,凌风看向赵一楠,缓缓道,“在遇见您母亲之前,他一直在经商,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某一次,您父亲被对家买xiong鲨人,临危之际,是您母亲救了他……”

“然后他们就相爱了?”父母爱情故事赵一楠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风点头继续说道:“您父亲在遇到您母亲时,您母亲已是社团中人了,至于为什么加入,您父亲问过一次,而您母亲没有回答,您的父亲便再也不问了……再之后,您父亲追随您的母亲进入了社团……”

这些事赵一楠并不知晓,他显得很意外。

在他印象中,母亲对自己一直也很温柔,甚至觉得她一定是一名贤惠的家庭主妇。

“原来我妈这么强悍的吗?”赵一楠忍不住道。

“嗯,她很厉害。”凌风的语气之中皆是赞许。

“当年她是社团的‘副山主’,也是当时全k唯一的女‘副山主’。当时社团里大部分人都很服她,因为她是从‘四九仔’一路打上‘双花红棍’,作风凶猛。然而,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有一个人一直对她心存不满,这个人就是外号被称为‘巴仔’的男人。‘巴仔’的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从左上额一直延伸到右下颌,这是他在当年英勇救下老大的过程中留下的‘荣耀’。也因为这道疤,老大对他十分纵容。”

“这个‘巴仔’难道是……?”赵一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如果刘三年没有撒谎,那么当时杀掉他妹妹的男人应该就是‘巴仔’。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陆瑾言一去想象巴仔的长相,脑子里就像炸开一样,剧痛无比。为了不让赵一楠担心,他只好强忍疼痛,装作没事。

“后来呢?”

“时间久了以后,你父亲发现你母亲一直在调查一个神秘的组织——shadow crack,这组织总共有八名成员,互相以代号相称,老大是腾蛇,往下依次是相柳、化蛇、鸣蛇、肥甥、巴蛇、肥遗、长蛇,其中不乏行业顶尖人士,佼佼者。尽管只有八人,但这个组织的能量巨大,仿佛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然而,关于shadow crack的更多细节,我无从得知。后来,有一天,你母亲突然变得失魂落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是笑着面对的……那一天,毫不夸张地说,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似的……那一天之后,她就和你父亲打算退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过了没多久,那个社团的‘山主’准备传位给巴仔,不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又突然回去了,你母亲当场揭露巴仔背着老大私底下贩卖人口,私自挪用社团的钱,反对巴仔接任‘山主’。可当天,你母亲突然又反口,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自杀了……”

微笑女神

听到这里,赵一楠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知道父母是自杀,但不知道这么详细的前因后果。

陆瑾言温柔地掰开他紧握的拳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中。

“是不是‘巴仔’害的?”赵一楠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巴仔会不会是shadow crack的一员?”陆瑾言抓住关键点,分析道,“从他那句话来看,他应该认识相柳,而认识相柳又以代号相称,我想只有组织成员才会这样做了。会不会是他的身份被伯母发现了,所以要杀他们灭口?”

“不知道……当时少爷的母亲如果确定了巴仔的身份,为何不在社团大会上说出来?不过……不管巴仔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定脱不了干系……就在少爷父母离世的那天,社团的老大也离奇死亡,整个社团因此陷入了混乱,树倒猢狲散,巴仔也趁机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后来,江湖上又新起了一个社团,这个新社团中吸纳了许多曾经属于你母亲所在社团的小弟,势力越来越大,现在也是,在全k独大。不过,这个社团的老大没有人知道是谁……据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巴仔,只可惜,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却没有找到。”

“看来,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到巴仔。”

“要不要找张进帮忙?如果想要查人,还是他那里比较方便……”陆瑾言提议道。

赵一楠犹豫片刻,点点头。

陆瑾言拨通了张进的电话,告诉他有要紧事,需要他来一趟。不用赵一楠提醒,凌风善解人意地消失在夜色中。

张进二话不说,立刻风驰电掣地赶来,连衬衫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

他坐下来后,胸前的小狗吊坠不停地晃荡,陆瑾言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记得那东西……是高中时候买的吧……

见陆瑾言的目光落在张进胸前,赵一楠忍不住嘲讽道:“张大少爷爱好这么独特,不稀罕贵重物品,倒是喜欢路边摊的玩意儿。”

“爷就是喜欢塑料。”张进摸了摸小狗吊坠,把他藏进衣服里,然后扣好衬衫扣子。

他不确定陆瑾言还记不记得了,他希望他别记得,不然让他知道,自己把他送的手机挂件挂在脖子上的话,自己一定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平常都藏得紧紧的,今晚来得太匆忙,不小心露了出来。

“小狗上面怎么有条痕?”陆瑾言好奇问道。

“哦,有一次它不小裂成了两半,还是我爸找了个能工巧匠帮我修好的。”

“坏了干嘛不扔掉再买个新的?”

张进不想回答,岔开话题:“哎,别说这个了,对了,找我什么事?”

“张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陆瑾言轻声道。

“好,你说。”

“你能不能先把手机关掉?”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张进一边嘟囔一边听话地关掉手机。

“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行踪。”

“谁?”

“以前xx社团的,外号‘巴仔’。”

张进有些吃惊,“这人我倒是听说过,当年在社团里闹得很凶,后来就销声匿迹了,怎么突然要查他?”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见陆瑾言不愿多讲,张进也不好去逼问。

他竖起大拇指对准自己,“包在本大爷身上!”

张进的表情,让陆瑾言恍惚间回到了他们在翎羽学院的日子。那时,他拜托张进帮忙查赵一楠的电话,张进也是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张进推开车门下车,走出几米,忽听陆瑾言叫住了自己。

他回过头。

“张进,谢谢你。”陆瑾言轻声道。

张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随后迈着大步,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在吴妍珠的精心治疗下,吴漾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安然守在他的床边,关切地问候着,但吴漾不仅一句话也没有,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安然隔绝在外。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这种沉默的状态,只有赵一楠和陆瑾言来访时,才会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简单说上几句,然后又迅速恢复到那种木然的状态。

整个房间里,除了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就只剩下安然的轻声细语和吴漾的呼吸声。

这种沉默让人感到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陆瑾言不知道安然是如何受得了的,每天都在那寸步不离地守着。

为了方便照顾吴漾,吴妍珠选择搬进了赵一楠的别墅。这个之前空荡荡的房子,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有了些许生气。但要说真正热闹,倒也未必,毕竟吴漾和安然之间几乎无交流,而吴妍珠生性冷淡,话也不多。

因此,屋内的气氛时常会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之中。

陆瑾言本想试着去调和一下吴漾和安然之间的隔阂,但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赵一楠时,后者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并感慨道:“宝贝啊,清官难断家务事……”

陆瑾言也只好作罢。

但“微笑女神”一事,总是像根刺一样,梗在他脑子里,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怎么了,言言?”赵一楠看着他的宝贝在床上像块烙饼一样左右翻转,便伸手摸摸他的头,有些心疼地问道。

“是不是吵醒你了?”陆瑾言略带歉意地问。

“怎么会,所以,怎么了?”

“我还是想找吴医生,问‘微笑女神’的事。”

赵一楠点头,“我带你去找她。”

“妍珠姐,睡了吗?”赵一楠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吴妍珠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满脸疲惫,“什么事?”

“昨天,电话里说的事。”

吴妍珠叹了口气,“进来吧……”

“吴医生,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能控制人的药?喝下去之后,对另外一个人唯命是从。比如说,微笑女神。”陆瑾言开门见山问道。

吴妍珠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有。”

陆瑾言急切地追问:“那……那种药,它到底是什么?”

“这是信良集团的最高机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吴妍珠冷冷道。

陆瑾言和赵一楠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吴妍珠说的没错,那么大一个集团,他们的最核心秘密怎么可能告诉外人。

“那要是我也想知道呢?”赵一萱披着一件外套慢悠悠走了进来,敲了敲弟弟的脑袋,“下次再聊天的时候,记得看看门口有没有人。”

“姐,这不是在家么……”

吴妍珠看了赵一萱一眼,轻描淡写道:“信良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外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