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1)
“因为我没出事呗!”张兰香愤恨:“可要是等出事再不来往还有什么用,这样坏的人就是断了才好。”
第鸡蛋面
老一辈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江文清跟张兰香骂了一会儿陈大嫂就到家了。
带回来的猪头肉在柜子里放好,晚上陈木桃下学回来正好能吃上。
早上她走的早,家里的琐事张兰香都做完了再去的。
现在没事她就回房间歪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忙了一早上太累, 家里没人叫她她一觉睡到半下午, 还是陈木桃下学回来的声音才吵醒她。
晚上去干活的都回家吃, 江文清起来准备把饭做起来。
中午在二奶奶家拌猪头肉的辣油也是江文清带去的,正好晚上还能拌一个。
都是自己家里人吃饭, 这次猪头肉里不止放了黄瓜, 江文清还泡了蛋白肉放进去一块拌。
蛋白肉是一种豆制品, 听说是宣江县这边特有的。
穷苦的人民不会浪费任何可以吃的食物,黄豆压了油,豆饼不会扔也要留着磨成粉,重新压成蛋白肉。
这种豆制品是谁发明的已经早不到源头, 反正陈木文说他娘就是某天打豆腐的时候带回来的。
蛋白肉的口感偏向肉味, 对吃不起肉的家里来说吃顿蛋白肉也不错。
可惜黄豆也是很珍贵的粮食吃也要省着吃, 为了吃蛋白肉去专门榨油更是不可能。
他们家的这些还是之前陈翠春带回来的, 放在通风的地方晒干能放很久。
晒干的蛋白肉用热水泡软, 再在锅里煮透捞出来浸凉水, 沥干水分和猪头肉黄瓜一块用辣椒油拌匀。
拌了猪头肉, 晚上不如再蒸些荷叶饼夹菜吃。
荷叶饼叫饼,却和馒头的做法差不多,只是造型像荷叶中间可以打开夹菜比馒头更方便。
现在天黑的早,他们吃的迟了都要点着灯吃饭。
今天陈家三父子回来的迟一些,他们又要点煤油灯, 陈翠春有些心疼。
“唉这煤油怎么点这么快,回头还要打些回来, 马上冬天用的更多。”
江文清想不知道他们大队什么时候才能通电,没电真的很不方便,晚上想看书都不敢看,怕煤油灯熬坏眼睛。
现在电线只拉到队部,平时广播什么用,不过大队长怕费电队部也没装灯泡。
没有电自然是没有夜生活的,吃过饭差不多就要上炕睡觉。
江文清躺在炕上等陈木文上来,他最近干的活多,等他上来江文清爬起来坐在他后腰给他捏背。
“重不重?”
陈木文沉默片刻,她的小鸡爪子实在不能说力气大。
“可以,这样就好。”
江文清现在跟原先比,短短几个月让谁说都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刚来陈家还面黄肌瘦,头发枯黄,手脚粗糙的毛丫头,也重新换了皮相,面色红润健康,新长出来黑发以后修掉了枯黄发尾,后来又用蛤蜊油,雪花膏精心保养过的双脚双手也去掉死皮老茧,变成柔嫩的样子。
陈木文后来又弄回来几双手套,江文清下地带着手套,家里只做些饭菜别的都让陈木文干了,这样下来手反而没有再变粗糙。
这样的变化陈木文也很满意,为了不让她的手变粗还会主动帮她做饭。
现在这双手附在陈木文背上,说是按摩却按的陈木文心猿意马起来。
陈木文趴在炕上忍不住叹息一声,江文清立刻探过头问他:“怎么了?”
拽过搭在肩上的手,陈木文摩挲两下只说:“想亲亲你。”
江文清从他身上下来,陈木文把人拽到怀里欺身过去。
过了一会啧啧水声在只有月光的屋里响起,两人意乱情迷,江文清感觉衣服里伸进一只不安分的手,她侧过头忍不住喘息几声,却没有等到下一步。
两人是夫妻关系,江文清等不来下一步,问陈木文怎么了?
陈木文忍耐道:“我想等你生日……”
江文清笑出声,身上的热力也随之褪去,手脚力气也恢复。
她伸手圈主陈木文的脖颈:“谢谢你对我好。”
她是真心真意说这句话。
之前她跟陈木文睡前闲聊的时候,说过如果不是江家人逼她想什么时候成家,她曾经说过最起码要等到十八岁以后。
没想到陈木文一直记在心里,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包围住她,让她浑身变得暖洋洋的。
眼皮也随着精神的放松渐渐阖上。
陈木文听没有动静了,摸摸她的脸知道她睡着了,把人抱在怀里也跟着睡过去。
现在活少也要上工,陈家父子三人一边上工一边轮流去二爷爷家帮忙盖房子。
到江文清十八岁生日这天,陈木文一大早把自家老娘叫起来,叫他教自己擀面条。
今天江文清生日,不仅能吃到白面面条,面条里面还能卧一个鸡蛋。
白面是精贵粮食,陈翠春怕他和坏了,几乎手把手教他。
江文清还没醒一碗面条已经端到屋里,她闻着味醒来,眼还没睁开人已经开始咽口水。
“什么……味道?好香。”
她说话还有些含糊,陈木文放好面条拉她起来洗漱。
“是白面面条,还卧了鸡蛋呢,快起来刷牙。”
江文清听到吃的立刻清醒过来,水已经打好就等她人醒。
迅速洗漱完,江文清迫不及待往桌子边走去。
到桌边坐下,她挑起一筷子面:“这面怎么有点粗?”
陈木文尴尬一下,说是粗面更好吃,江文清没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到这碗白面面条里。
吃了几口才想起问看她吃饭的人:“你吃饭了吗?”
陈木文说吃过了,他们都是照常吃,白面面条是过生日的人的特例。
江文清把碗里的鸡蛋加起来递到他嘴边,陈木文本来不想吃无奈媳妇非要跟他分,他只好小小咬了一口。
分吃完一个鸡蛋,江文清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吃完。
看她吃完了陈木文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江文清翻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块手表!
“手表!”
江文清的惊讶溢于言表:“这个不是很贵吗?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这年代的手表可是高级货,一块手表都要两三百,还要有手表票才能买,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
“之前送猎物的时候人家给了钱我留了一点,还有上次套到个大家伙我连夜送走了,没告诉家里。”
怪不得他有一次半夜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当时江文清睡的迷迷糊糊只问了一句就抛在脑后了。
陈木文看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些又说:“这不是进口表价格没这么贵,顾成莲给我托人拿的,只花了一百二。”
只花了一百二……
这“只”用的让江文清无话可说。
她调整一下表情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欣喜。
“谢谢你!你生日我都没想起来给你准备东西……”
陈木文拽过她抱在怀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给你买。”
江文清心窝了一下,撅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通。
陈木文被她亲的满脸通红:“你跟我一起也没正经走个形式,我心里怪难受的,别人有的你更不能少,我以后会全部都补齐,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之前陈翠春想攒攒粮食给他们俩办一下的,江文清觉得当时他俩已经睡一个炕了,办不办都无所谓。
不管他俩做没做什么,在外人眼里她都是板订钉的陈家儿媳妇,而且她也不喜欢应酬亲戚这些就劝她别办了。没想到陈木文一直记在心里。
江文清拨弄一下手表,银色的表盘在她手腕上闪闪发光,表带是黑色的皮质手带,愈发衬得手腕纤细起来。
“我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哎呀……也不是说不在乎。”江文清为难饭:“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我是真心跟你过日子的,没觉得有什么委屈,你也别放心上了好吗?”
陈木文摸摸她的头:“好。”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开始只是感激他,后来又有感动,各种情绪柔杂在一块不知不觉就变了味。
更何况她俩还睡一个炕,感情是潜移默化的,日子是细水长流的,说出来反而又别扭起来。
即使今天江文清过生日,也不耽误她下地。
队里前两天种油菜,今天是在自己家地里干活,他们家以前在后山开了一两亩菜地,种白菜萝卜之类的。
这几天有事都种完了,再迟就赶不上下一茬吃,今天必须的去把地种上。
冬天来的时候不会缺菜。
这个时候路边的兰草花都开了,别人都扛着锄头往前走,江文清还有闲心停下来先摘一篮子花。
陈木文也不催她,只站她旁边等着,等她摘够了帮她提着。
江文清兴致勃勃摘完一篮子,才想起还要下地。
“回去肯定都焉巴了。”
陈木文说:“没关系,这里还多着呢,回来再摘些。”
他俩正说着前面陈翠春看他俩没跟上不耐烦了:“就你俩腻歪!还不快跟上!”
江文清吓一跳,先看看四周确定没旁人才抬了脚呼呼叫跑到前面。
陈木文不知道怎么今天格外黏她,她去哪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在地里松一会儿土陈翠春实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