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1)

“我记得钱老师上次说过,就是长得很漂亮。”

“应该是了,原来这个鉴定师水平很差啊,我听说她擅长古书画、瓷器、玉器鉴定,还打算预约她呢。”

“千万别,她能力不行的,我听说之前有个鉴定慈善活动,她都胡乱鉴定,把假的紫砂笔筒鉴定成真的,把真的玉器鉴定成工艺品。”

“……这么离谱?!”

“钱老师,是真的吗?”

钱之延看着他们刷屏,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最后控场:“好了,不要再提无关紧要的人,我们继续,考证字迹,要从笔锋……”

完全忘了是他先提起的。

檀灼蓦地从浴缸内站起身来。

哗啦水声响起。

炽亮灯光下,少女肌肤光滑如玉,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而下,汇聚在精致雪白的足底,美色动人,可惜此时美人表情冷艳。

师兄说得对,这才几天呢,就有人猜出是‘梅简’的鉴定师,她要是还拿不出挽救声誉的证明,光愈演愈烈的谣言就得让她行业内无立足之地。

还把真真假假的事情混为一谈,慈善活动、紫砂笔筒、工艺品、都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被完全扭曲了。

如今是网友在聊、在怀疑,她若是主动跳出去澄清是心虚,不出来澄清是默认,更何况,事情过去那么久,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澄清?

现在关键还是得先锤死与她扯上关系的那个残卷,钱之延的鉴定是错误的,让他失去大众信任。

看样子,朝徊渡这床,她是不上也得上了。

檀灼换了身烟粉色吊带睡裙,到大腿的长度,即便赤着脚,也衬得少女腿长腰细。

没有搭配整套的睡袍,就这么披散着吹得蓬松柔软的长发离开浴室。

朝徊渡并未如往常那样,倚靠在床头看书或者看文件,反而垂眸看着床单上摆放整齐的几个色彩鲜艳小盒子,似在考虑选哪个。

“看什么呢?”

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卷着水汽而来,她站在床边,细嫩指尖搭在男人肌理分明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宽袖睡袍,很轻地摩挲了下刺青的位置,像是试探地蛊惑。

然而下一秒,她视线掠过小盒子时,后面的话就哽住了。

???

她在浴室纠结万分,他在床上也纠结万分。

两人纠结的好像是同一个事儿……

又好像不是一个事儿。

朝徊渡挑出三盒放在左边,慢条斯理地问她意见:“选哪个?”

一盒是香型系列,荔枝味。

一盒是彩色系列,淡粉色。

一盒是超薄系列,带颗粒。

檀灼第一反应:确实挺让人难以抉择。

不对不对,差点被朝徊渡带跑偏了,合着半天,他早就算计好了,根本没想过她会拒绝!

不然能准备的这么齐全!

朝徊渡见她双手环臂不说话,于是将其他的放进床头柜,气定神闲地拆开那盒荔枝味的,“既然朝太太也选不出来,那就一盒用一个。”

“你等等!”

“还要来三次?”

平时大部份都是两次的,极少会超过三次,尤其自她被绑架后,基本都是一次。

檀灼:“不要太过分!”

朝徊渡俯身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已经拆好的一枚放进她手心,漫不经心地往床头一靠,“你可以拒绝。”

感受到掌心滑不溜秋的橡胶制品,檀灼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出去,然而却停顿了。

昏黄壁灯下,男人俊美面庞清隽如画,半阖着的眼眸洒下浅浅的阴影,每一处都精致的无可挑剔,此时神态安静从容,很难想象,君子皮相下潜藏的可怕。

檀灼偏不能拒绝。

将近十分钟后。

朝徊渡将她垂落在身前的长发拨弄到身后,蓦地开口:“朝太太,你是故意的吗?”

檀灼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半天,紧张的额角快出汗了,好不容易看到成果,刚要松一口气。

乍然听到这一句,当场炸毛:“我怎么故意了?!”

男人幽幽地叹了声:“反了。”

檀灼:“……”

啊这。

立刻倒打一耙:“你不早说!”

朝徊渡:“因为想学习一下。”

檀灼总觉得他说不出好话,但就是好奇:“学什么?”

朝徊渡:“学习我太太遇到困难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品质。”

檀灼: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朝徊渡将这个被她快折腾破的荔枝味丢到垃圾桶,刚准备再拿出一个荔枝味。

檀灼眼疾手快地拆开另一盒:“不要荔枝味了,要这个粉色的,跟我睡裙很搭。”

朝徊渡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慢条斯理地应下了。

“可以。”

没多久,朝徊渡极为满意道:“嗯,确实很搭。”

尤其是在裙摆内有残影时,淡淡的粉色几乎分不出是她的睡裙还是什么。

“朝太太审美不错,奖励你再用一个。”

狗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檀灼眼神很绝望,她以为可以少用一个,没想到还多了个。

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檀灼抿着红唇,她没忘记目的,努力掀开眼睫,入目是朝徊渡胸膛上的经文刺青,水珠沿着一道道锁链滑落,仿佛将锁链从中割断,隐秘又蛊惑。

她一直没有完整的看过刺青,而这次发现——

若朝徊渡手臂垂下,一道道锁链环绕着他全身,如束手就擒般。

少女怔怔仰头,对上男人那双琥珀色瞳孔,一改之前的清透冰冷,此时深不可测,似蕴藏着无数秘密。

这部经文十分难懂,檀灼看了无数遍,其实都没有弄懂其寓意,就如朝徊渡这个人一样,看似明明白白的站在哪里,实则浑身都是秘密,自成一个世界,谁都没办法踏入。

檀灼眼波不自觉轻颤,仿佛有什么从心脏破壳而出。她试图赶走那莫名其妙的焦躁情绪,想工作,对有很多相关经文的事情想问他,可意识昏沉的最后,还只凝聚成一句:“为什么要纹《楞伽经》在身上,还是锁链……”状的。

话未落音,便被堵住了唇,檀灼隐约听到他说了两个模糊的字:“专心。”

避而不谈。

翌日清晨,檀灼醒来时,脑子有点懵,虚弱地趴在床边,看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桶。

两个淡粉色,一个荔枝味,一个超级薄。

足足四个使用过的!

说好三次呢!

少女嗓子都哭哑了,好不容易撑起软软的胳膊,一双潋滟眸子瞪着正站在落地镜前打领带的清矜男人,溢出两个字:“骗子!”

朝徊渡神色未动,反而气定神闲道:“你昨晚没有梦游。”

檀灼迟钝地眨了眨眼睛,重复道:“没梦游?”

等等,不对!

昨晚从十点开始一直被做到睡着,满眼满脑子都是朝徊渡的脸和身上的锁链经文,哪有脑容量去想那一双双窥视的眼睛,当然不会梦游了!!!

朝徊渡走到床边,随手将薄被搭在少女肩膀上,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个治疗方法不错,今晚继续。”

“不过……朝某牺牲有点大。”

檀灼被他颠倒黑白的话弄得忍不住攥拳,凉飕飕地问:“我们朝总牺牲什么了?”

不是做得很开心吗。

一次一次又一次,还不允许她说话,真是报复回来了呢。

“牺牲体力和精力。”

朝徊渡似思考几秒,最后撂下了句,“今晚你自己动。”

啊啊啊!

檀灼:“要动你自己动!!!”

随即一个枕头砸过去。

朝徊渡仿佛提前预料到了,随手把门关上,枕头沿着香槟的华美大门滑落到地毯。

檀灼气鼓鼓地望着房门好半晌,身体想再躺回去睡一会儿,但是残存的理智不允许。

她刚进入鉴定行业没两年呢,怎么能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还惹了一身腥。

那刺青就这么神秘吗,连枕边人都不能说。

檀灼洗漱用餐后,又回到书房,看着那卷《楞伽经》写刻本,突然觉得茫然。

她有些分不清是因为没有得到经文相关信息而烦闷,还是朝徊渡不与她交心更烦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管家的敲门声:“太太,老爷子出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