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要接吻,要看医生(1 / 1)

“你谁啊你,干什么的——”

后面叁个小混混齐刷刷看过来,异口同声问,声音微有颠簸,明显是被路口这人汹汹的气势给吓住了。但仗着人多,他们还是昂着眉毛,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裴予卓直接无视,就像觉得这群小喽啰不配和他说话。他精准地找到头目吕坤,阔步前进,目光同时也扫到地上的知意。

知意先是一惊,转而眼眶一热,肩膀耸动,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一瞬即想哭的冲动到达顶点。

吕坤把头上的夹克外套甩到地上,松开知意,站起来问:“你是哪根葱,来干嘛。”

“来揍你的。”

裴予卓薄唇轻启,刚吐出这四个字就一拳抡了上去。吕坤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加上裴予卓这一拳又卯足了怒火和力道,让他一下子就仰倒在地,身体和水泥地撞出沉闷的声响。

看到老大被打了,后面一红t男一脚踹到裴予卓背上。

裴予卓腰身一弯,双腿微屈,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停止。他侧头往后,眼中泛起阴狠的光,转身。

红t男立马就吓得后退,看到这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身高和气势使裴予卓压迫感极强,那红t男几乎都快忘了要还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裴予卓却已然先一步双手抓起他的双肩,将人甩到了侧摆器上。

红t男的脸重重磕到了侧摆器的竖杆上,再奄奄一息翻过身来时,只看见他鼻腔下两溜血痕。

吕坤又猛冲过来,朝着裴予卓的脸就是一拳。裴予卓不顾右脸马上显现的青紫色斑痕,也要回敬一拳。可就在他胳膊抬起的那一瞬间,另一个混混忽然从后死死抱住他,叫他一时怎么也脱不开身。

见裴予卓被束缚,吕坤抓紧机会,对准他的脸,左右各一耳光上去。

“啪啦啪啦——”

随即清脆又有规律的回响在空气里传开。这一声声也像是打到了知意身上,她哭着摇头,拼命对吕坤求道:“吕坤,我错了我错了,你惩罚我吧,不要再打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予卓朝知意睨去一眼,咽下喉间浓而涩的血丝,咬住唇,低头去看腰间那只手。在吕坤又一记耳光扇过来时,裴予卓顺着他的方向往后一避,右肘也随即往后重重一击。

身后立马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手也一松。裴予卓挣脱,横腿一扫将这人踹到花坛。

夜风浮动,裴予卓额前碎发飘荡,他扭了扭脖子,眼皮上抬,显出狠厉又明亮的眼神。是猛兽即将反扑的征兆。

吕坤身旁的中分男有些怕了,他本来就是里面最瘦小的一个,一米六五的竹竿身材,却还是被吕坤推着往前。裴予卓弯腰一避,随即快准狠地抓住中分男的手腕,另一只手连他肚子上打了好几下。

中分男气势本就不高,挨了几下子立马疼得受不了,软得全身就要跪下去了。裴予卓却伸腿顶住他的下巴,不准他倒下,扛起他,甩到吕坤身上,让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就像示威似的。

知意看得出,裴予卓就是铁了心要和吕坤过不去了。

这边吕坤也打算豁出去了,推开中分男,蒙头就给裴予卓一拳。因为是最后的挣扎,吕坤也是卯足了劲,裴予卓倒退撞到单杠上,太阳穴裂了一条缝隙,沁出汩汩鲜血。

“裴予卓——”

知意捂嘴尖叫,流了满脸的泪,心疼得要命,连看都不忍看。那边裴予卓听到她的声音,只转过头来,拧着眉,做了一个嘴型——“不准过来”。

裴予卓缓缓起身,不顾鲜血流满半张脸,握住吕坤出拳的手,对准他的脸也重重一挥。

在这隐蔽的角落,两人形成一对一的终极互殴模式。

裴予卓先前以一敌四,力气流失得更多,受伤也更多,最开始是处于下风的。但出自本能的意志总能在绝境与血腥中苏醒,谁也想不到最后越打越凶,越打越狠,杀红了眼的人是他。

最后吕坤被裴予卓固定住,小腹承受着来自裴予卓膝盖十几下的顶击。吕坤吐干了胃里的酸水,宛如沙袋般重重倒地,再也不起。裴予卓眼尾猩红,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按着人往地上揍。

裴予卓不知疲倦,直到把胸中那口气发泄了七七八八才终于停手。彼时吕坤已一动不动地趴在了树池边,除了呼吸的轻微起伏再看不出任何生命力的迹象。

见人呼吸够,裴予卓半蹲在吕坤身边,一手抓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视。月光下,裴予卓冷白的手背上是交错的青筋和几溜鲜血,有颜色撞击的美感。

吕坤被打得七荤八素,再看到裴予卓只有发自本能的惧意,“你…你是谁……”

裴予卓只冷笑,震得脸上凝固的血痂都有些破碎,“今天谁才是你爹,清楚了吗?”

半怕半疑中,吕坤转头去看知意,下巴又马上被裴予卓拧回来。

“再敢把你狗眼黏到她身上试试。”

“你…你跟陈知意什么关系……”

裴予卓的五指深深陷进吕坤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你找她麻烦,老子就弄死你的关系。”

一听这话,刚才被揍的滋味仿佛再次上身,吕坤又隐隐作痛起来,拼命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但裴予卓才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草草放过。他扒开吕坤廉价的牛仔外套,翻到里面又黑又破的夏季校服。

吕坤虽然混,身上并没有几个钱,连衣服也反复穿免费的校服。

裴予卓眯眼辨了辨下那校服中间的几个大字,哼道:“哦,第一职中的是吧,我记住了。”

吕坤眼睛睁大,还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但头皮却蓦地发麻起来,看到眼前这人继续慢条斯理道:“今天开始,我会把你所有老底打听得清清楚楚。”

“我劝你以后最好离二中别超过五公里。不然,我裴予卓保证让你尝到蹲局子是什么滋味儿。”

吕坤心里咯噔一声,第一次看到有人不论是说话腔调还是内容都如此有震慑力。面前这人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他既可以今晚以暴制暴,也能走正规途径。

吕坤又打量了裴予卓一眼,发现这人不论穿着还是仪态,每处地方都透露出不凡的贵气,以及坚定的自信。

吕坤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

裴予卓起身,扫视一眼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人,最后道:“听清楚了,就滚。”

不到两分钟,原本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唉哟直呼的人就像是瞬间得到了医治,奇迹般撑起来,相互搀扶着,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小小的健身区又恢复了安静。知意去看裴予卓,却发现他也在看她,且大步走来。

裴予卓的手刚来到她腰间,知意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但他却像是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手臂依旧很稳,将她一把抱起,放到旁边的乒乓台上。

知意还没反应过来,晃晃悠悠好几下才坐好。她抬头,看到裴予卓右侧太阳穴突兀地生出一条又长又细的伤口,凝着血珠,狰狞而刺眼,就像给圆满的明月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他的右半张脸是不规则的大块血迹,宛如泼墨,他原本干净的脸就是这画纸。

这一切的狼狈与血腥,本该与裴予卓毫不相干的。

知意一看到就受不了,心都要碎了,刚要去摸他的脸却看到他猛地一靠近,狠狠吻了上来。

“唔——”

裴予卓的力气是前所未有的大,就像把打架的余力全部释放到了她这里。他双臂死死锢住她,狂暴地吻着她,舌尖如高亢的蛇在她口腔疯狂进攻。

知意被迫呈一个扭曲的姿势在他怀里,脖子仰得酸痛,舌头连带嘴唇被他搅弄的麻木,唾液止不住地泄出,胡乱地糊在两人的下巴。

裴予卓半干的血迹让两人的脸粘在一起。知意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血味,鼻头又一酸,要推开他。

可裴予卓就像难缠的小孩,只要察觉到她有推他的迹象,手上的劲就更大了,吻得也更用力了。

知意连挣扎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推开他几寸。看他顶着血迹斑驳的脸又要凑过来,她嘴唇颤抖着,呜咽道:“不要亲了,去看医生……”

一出哭腔,知意就再也憋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求道:“去医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