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1)

话说后,他快速跑到谢时深面前。

谢时深眼帘垂下,带着点点笑意问:“怎的躲在这?”

鹿厌如实交代一切,只见谢时深轻声笑了笑续道:“眼下打算去哪?”

“天色不早了。”鹿厌抬头看天,“回梧桐院。”

谢时深道:“那走吧。”

说着他折身回走,放慢脚步等鹿厌上前,并肩朝梧桐院而去,鹿厌好奇问他去哪,他只道顺路。

两人优哉游哉同行,谢时深询问起刺探周边一事,鹿厌便道:“我担心周边不见后小姐会伤心。”

谢时深徐徐道:“倘若如此也怪不得旁人,虽在京都身不由己,但她有拒绝的权力。”

鹿厌抿了抿唇说:“可小姐也是为了谢家好。”

“这并非理由。”谢时深目视前方,“正因她身后有谢家,有风歧,她才有选择。”

前世太子借机送女眷入谢府,此人如连衣表里不一,彼时谢允漫上京后盼着结识好友,谁知女眷拉帮结派,屡屡用谢家作借口欺她,谢允漫忍气吞声,逼着自己成为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

奈何她的妥协换来的结果凄凉,郁郁寡欢深陷自责,最后撞见他人背地嘲讽,从此深居家宅不出。

谢时深曾言,是谢家让她受了委屈。

但谢允漫却藏起沉郁,安抚背负重任的兄长,温声细语说着无碍。

从此以后,兄妹二人渐渐疏远。

鹿厌笑着说:“世子放心,我会替你保护好小姐。”

谢家兄妹对他的好,他会永远铭记于心。

梧桐院近在眼前,谢时深闻言顿足,看着鹿厌朝前走去的背影,莫名问道:“你替我保护?”

鹿厌转身看去,保证说:“只要有我在,小姐定会安然无恙。”

谢时深眼神复杂,又问:“你只护着她?”

“我还能护着你。”鹿厌脱口而出道,“老六也能护着你。”

谢时深听见后半句眼皮一跳,内心释然的同时还涌上一阵烦躁,实在想掰开他脑袋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鹿厌歪了下脑袋,见他抿唇不语,从面前冷酷走进梧桐院。

只见鹿厌挠了挠头,琢磨不透他所想,紧随其后提醒他回明华居,谁知眼睁睁看着他停在自己厢房门前。

鹿厌钻出脑袋问:“世子,你想顺路去哪?”

谢时深偏头道:“脚累了,你若不待见我,那我便走吧。”

未料他话落后当真转身。

鹿厌哪知他竟如此误会自己,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挽留道:“世子且慢,不如在院子歇会儿,我伺候你。”

谢时深毫不客气留步,余光扫过厢房,轻叹道:“也好,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就不错了。”

“是是是。”鹿厌附和着他的话,生怕自己伺候不到位,忙不迭把他安置在树下的摇椅,“我去给世子备茶水。”

谢时深刚一坐下,便听见几道脆弱的“嘎吱”声,紧接着他端庄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摇摆,像极了一尊不倒翁。

他看着夜风萧瑟,听着树叶沙沙作响,双脚抓着地面稳住摇椅,维持着所剩无几的矜持,直到柳六的出现。

柳六以为鹿厌回来了,怎料入眼看见主子孤单一人端坐树下,鹿厌最爱的摇椅诡异翘着,一动也不动,吓得柳六怀疑自己眼花,迟疑半晌才敢上前行礼。

四周的氛围有些古怪,但谢时深的神色一如既往,见到柳六出现时,他只是轻描淡写扫了眼,注意力仍旧在屋内瞎忙活的身影上。

柳六站在一侧,把注意力从那把滑稽的摇椅移开,恭敬等着主子发话。

“说吧。”谢时深压低声闻,“京郊的火铳如何了?”

柳六正色回道:“禀世子,风平浪静。”

谢时深道:“杨承希可知火铳藏在何处?”

柳六道:“离王得知西玉楼出事后,便将训练营交由下属打理,这段时日被陛下禁足府上,不知火铳藏在训练营。”

他悄无声息看了眼主子,发现主子似乎在欣赏着什么,直到他顺着视线斗胆打量,只找到一只瞎忙活的小鹿。

谢时深耐心等着鹿厌的茶,偶尔见到鹿厌局促不安朝他们笑。

每逢如此,谢时深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便会加深。

柳六甩了下脑袋,定睛观察主子少顷,怎么看怎么奇怪,却又道不出所以然。

凉风习习,屋内的茶水似乎沏好了。

谢时深对柳六道:“传信给齐消隐,中秋节交货。”

柳六笔直站着,得知中秋节行动后问:“主子,那日锦衣卫恐会布下天罗地网,是否太冒险了?”

谢时深凝视着鹿厌端茶而来,声音带着几分玩味道:“不冒险鱼儿不上钩。”

临近中秋节,京都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谢允漫从未空手而归,打着送礼的旗号往梧桐院添置玩物,实际是为了打听出游一事。

鹿厌除了摇头便是叹气,显然谢时深仍未松口,意味着要随时待命。

从前东宫茶谈让他不适,虽未曾宣之于口,心里却求着赴宴时莫被太子盯上。

时至中秋节前夕,东宫送来请帖后,不少贵客登门拜访,请帖更是络绎不绝。

长廊上,刘管家神色匆匆往书房赶去,进门后瞧见鹿厌坐在书案旁托腮研墨。

“世子。”刘管家急得险些跺脚,“睿王爷来了!”